第6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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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德怀、林彪、博古、王稼祥、邓发、朱德、刘伯承、聂荣臻、凯丰、刘少奇、张闻天依次发言,一致同意周恩来代表中央提出的战略方针。只有张国焘的意见与大家相反。他不同意北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,也不同意先打松潘向甘南发展,认为北有草地,气候严寒,行军不利,而且胡宗南部有20余团兵力,即便到甘南也站不住脚。他提出先向西南打成都,而后在川康边建立根据地的计划。他明里不好反对攻打松潘,但心中实在是不愿攻打松潘,也不愿承担攻打松潘的重任。意在避免与胡宗南部战斗,保存自己的实力。张国焘因事前已了解到红一方面军与红四方面军悬殊的兵力对比,因此野心膨胀,自恃兵强马壮,讲话不紧不慢,不阴不阳,不直截了当,兜圈子、绕弯子,脸上看不出春夏秋冬。只是由于大多数同志同意中央的意见,他表面上不得不同意北上建立川陕甘革命根据地的方针。毛泽东看透了张国焘的心理,很耐心、诚恳地向他讲道理,最后说得他只好同意由红四方面军负责攻打松潘。

周恩来在会议讨论发言后作结论:各同志都是同意的意见。战争性质是进攻。我过去在路上讨论过战争性质问题,那时是无后方的运动战。现在不同,是转入反攻,建立根据地。进到大的地区须与敌战斗,在甘肃南部更便利消灭敌人。……从两大主力会合开始至到达预定地区的口号是:赤化川甘陕。

最后,会议作出决议:“全体通过恩来的战略方针;政治部作训令(博古);政(治)局写一决定(洛甫)”。

当天晚餐的时候,博古的一个卫兵感到子弹太少,打起仗来会麻烦的。他看到红四方面军的弹药比较充足,于是提了一块牛肉,找到了张国焘的通讯班,想换一点子弹。通讯班的战士认为子弹是不允许随便交换的,而博古的卫兵认为都是自己人,用牛肉换子弹也是很公平的交换。由于双方看法不一,又加上言语不通,结果吵了起来,搞得不欢而散。虽然这是战士间的一点小小的误会,但两军之间开始出现一些小的磨擦。

晚饭后,博古找到张国焘一起交换对军队政治工作的意见。博古指出,中央在军队的建设中已改变了旧军队那种官长与士兵的关系,目前红军官兵之间都是同志关系。这是革命军队不同于国民党军队的一个很重要的特征。博古直率地提出了红四方面军中仍沿用伙夫、马夫等名称,是保留了旧有军阀的观念。张国焘听了十分不耐烦。

博古在谈到部队的民主作风时,特别提出要防止指挥员打骂战士,并且举出他看到的红四方面军的一个连长高声怒斥一名士兵的例子。张国焘听了以后十分恼火,认为这只是个别现象,甚至说红一方面军也有这种现象。他怀疑博古是来指责红四方面军的,两人谈得很不投机,不欢而散。博古发现张国焘变得十分傲慢和专横,心想大概是因为山头大了,他是想指挥一切吧!

博古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。

张国焘虽然在会上对中央的决定最终投了赞成票,但其内心深处仍主张南下。会后他提出要解决红一、四方面军统一指挥的问题,实际上是要求改组中央和军委。这个要求理所当然地被中央拒绝了。毛泽东针对这种情况指出,红军应由中央统一领导,应责成常委、军委解决统一指挥问题。

对于张国焘到两河口以来的无礼态度和争权野心,政治局的同志都反对,有的同志非常气愤,说他要夺中央的权。毛泽东进行了慎重的缜密的考虑,认为张国焘领导着几个军数万人的队伍,要团结他北上抗日,对他的职务应该有一定的安排。毛泽东分头找政治局同志商量,商定增补张国焘为中革军委副主席。

6月29日,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常委会议,决定增补张国焘为中革军委副主席,徐向前、陈昌浩为中革军委委员。张国焘对于这个决定“欣然表示赞成”,认为“这是我们会师后统一指挥的当然步骤”。但又攻击这决定是出自“中央急于控制第四方面军的意图”,“实际由中央直接指挥第四方面军,立即实行北进”。

同一天,中革军委根据两河口会议精神,制定了松潘战役计划,规定红军在岷江东岸大石桥地区和懋功地区各留1个支队,掩护主力北进,保障后方安全;红军主力兵分3路向松潘及其西北地区开进,迅速消灭松潘地区胡宗南部,控制松潘及其东北各道路,以利向北作战和发展。

随后,中央红军开始北进,红一军团和红三十军一部向松潘以西的毛儿盖地区前进,于7月10日攻克哈龙,16日攻占毛儿盖。其他部队进至卓克基、黑水、党坝地区。

张国焘阳奉阴违

张国焘是个两面派,他对两河口会议采取了阳奉阴违的态度。会议一结束,他就采取政客手腕,在背后进行拉拢活动。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负责人,是他拉拢的主要对象。两河口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,张国焘忽然请聂荣臻和彭德怀吃饭。席上,张国焘表现出对聂、彭两人特别关怀,一会儿怜惜他们“很疲劳”,一会又夸他们“干劲大”。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阵子以后,他故作大方地说决定拨2个团给彭、聂补充部队,实际上只有2个营的兵力,1000人左右。彭、聂没有摸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未置可否。从张国焘处出来后,聂荣臻问彭德怀,张国焘为什么单请他俩吃饭,直率的彭德怀未及深思,笑笑说,拨兵给你,你还不要?聂荣臻说,你要我也要。

当彭德怀率兵来到亦念时,张国焘派秘书和干将黄超去慰问,并在那里住了下来。黄超对彭德怀说,此地给养特差,“张主席”特派他来慰问,带来几斤牛肉和几升大米,还送来二三百银洋。彭德怀感觉不对劲,认为送点吃的来倒是情理中事,送二三百银洋就不对味了,这不是旧军阀笼络人的那套把戏吗?黄超还反复询问会理会议的情形,彭德怀先是直率地回答,仗没有打好,有点右倾情绪,这也没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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