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甜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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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第五十章==

他从来都是做得比说的多。

唐咏宁愣了愣,这熟悉的动作和无声的安抚,惹得她红了眼眶。

她抬手攥紧他的袖口,仰面覆上了他的唇,眼前的男子身子一顿,主动探入长舌,诱着她的舌尖舞动。

唇舌交缠,沉沦间,她嗫嚅了一句,“李乾,你从来没忘记过我,对不对?”

他眸色愈深,抵着她的额间,低笑了一声。

“三姑娘还不算太傻。”

上一世他都舍不得忘,更何况今生。

唐咏宁瞪了他一眼,恼道:“那为什么要骗我?”

要知道,她为了这事伤心难过,还担忧了不少日子。

他抬手将她散落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,苦笑道:“因为我生气,生气自己那么在乎你,你却从来对我无动于衷。”

他望着她,神情有些悲伤。

他无数次都想问她,上一世,你不管不顾跳下城墙时,可曾想过我会难过,会痛不欲生。

唐咏宁从来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,心里发酸,软糯道:“我才没有,何况、你从来都没说过,你、你不说,我又怎么能知道。”

他摩挲着她的纤腰,声音暗哑:“我不说,可没少做,你就半点都没明白?”

唐咏宁一噎,双颊红晕,这种事,她能明白才怪。

他凝神望着她,手臂环在她的腰间暗暗用力。

“现在你明白了,那往后还会离开我吗?”

她抬眼,窥见男人微微蹙眉,连眉宇间都是难以掩饰的紧张。

从前她总觉得李乾冷冷清清,难以接近,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。

从前,她还在闺中时,父亲要为她择婿,她以为李乾要害她,便权衡利弊挑了最相当的司家。

后来遭了难,入了他的嶂园,她一心想着摆脱他,以为他要娶县主时,她不过难受一阵子也就看开了。

可当他追来将自己带回去,转眼间又把她忘了时,那种难过无力的滋味才让她看清了自己,她是愿意的,愿意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。

她抬起眼,清澈如湖水的眸落下了几滴泪,滴在了男人侧脸上。

李乾慌了慌神,试探着伸出手想替她拭泪,手还未触及。

唐咏宁陡然抬手勾住了他脖颈,将他朝自己拉进了一分。

少顷,她柔软的唇再次贴上他的。

他说得对,好听的话说得再多,都不及这般无声的回应来得动人。

她也知道,大多数时候,眼前的男人都抵抗不住她的存心招惹。

李乾愕了一瞬,下一息,他扣住她的后脑勺,整个身子倾覆而下。

看着他撑着床面的手微抖,唐咏宁知道他还在奋力的克制。

他在她耳畔边喘息,哑道:“你可想好了,这房中没有熏香,你可能……会怀孕。”

她心口一挑,抬眼去看上方的人,果然瞧见了他眼神中的幽怨。

她朝他莞尔一笑,很是大方道:“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?我给你生。”

话落,男人片刻愣住,随即堵住了她的唇,将人完完整整地纳入怀中。

夜静谧无声,汗挥如雨下。

晨光微熹,唐咏宁未着寸缕的被他拢在怀中。

李乾看着怀中甜软可欺的小女子,没忍住又垂首嘬了一口粉嫩的小脸。

唐咏宁浑身一颤,双手抵在精壮的胸膛上。

“你、你节制些,我病还未好,没力气。”

他的手捏向酥软的紫禁葡萄,眉眼间难得的风流肆意,腻在她耳畔道:“哪回不是我自己动。”

她嗔瞪了他一眼,一脸不满地背过身子。

男人看着她后背的那道道痕迹,眸色愈深,抵在她背后,不遗余力的挑衅她。

“那下回换你来?”

唐咏宁又羞又恼,抬手推了他一把。

“李乾,你还不去巡城!”

她这般张牙舞爪、鲜活张扬,仿佛回到了还在闺中时的模样。

李乾搂着人低低沉沉笑着,又真怕把人惹恼了,起身换好衣裳,踏出门时,又成了那位冷面清俊的李大人,临走时,吩咐了杜昭不许扰她休息。

洪宗见他今日精神奕奕,喜上眉梢,不由摇头啧道:“你小子前些日子还愁得跟什么似的,这会倒是笑得合不拢嘴,可见真是栽得不轻呢。”

李乾掩唇咳了咳,“我来找你说正事呢,朝中可有消息了?”

洪宗道:“皇上下了圣诏,命我回去复命,命你清除了陆骞残余势力再回去,除了这个之外,更下了死令,要陆骞的命,还有那个沈榭,你打算如何处置。”

李乾敛神,“自然是杀了。”

牢狱内,李乾缓步而入,看着地上的沈榭。

“还是不愿意投降吗?”

沈榭冷笑道: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

“好。”他抽出腰上的佩剑砍去。

几束烛火晃动,猩红的血溅在了灰暗的墙上,沈榭惨叫了一声。

天色昏暗,一辆马车跑出了奉南城。

李乾丢了个包袱给沈榭,“走吧,除了宁国,有多远走多远。”

沈榭唇色惨白,百思莫解地看着他,“为、为何救我?”

李乾看着沈榭,这辈子与上辈子早就全然不同,他拥有前世的记忆,成了李乾,而陆骞很有可能便是上一世的李乾,幸而今世的陆骞什么都不知,否则也不会草率出兵,狼狈败北。

陆骞身边所有人都与前世不一样,唯独沈榭,上一辈子他也是这样跟着自己,刀山火海,四处征战。

要杀他,他还下不了手。

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,陆骞为人急功近利,不是能当国家之主的料,我取了你一条胳膊,你再不能投军,寻个好地方了却残生吧。”

沈榭接过包袱,仍是不明。

“为什么?”

他浅笑上了马,“许是我们有缘,我敬佩沈将军忠肝义胆,是一条汉子。”

话音落地,他策马,扬鞭而去。

过了两日,唐咏宁随洪宗一行人启程回邵安,这回,李乾为她准备了软轿,更再三嘱咐杜昭好生照顾。

唐咏宁正要蹬上马车,刚转身,手却被人拉住。

她垂眸,李乾俯身过来,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额间,低声在她耳边絮语。

“别乱跑,等我回去。”

这四周还有不少士兵,自打她来了奉南,军中的人都知她是李乾养在身边的红颜知己,因此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受损了不少,如今这般孟浪的行径再让人瞧见了影响实在不好。

她生怕别人往这处看,忙点点头,又与他隔开一步距离。

这才涨红了脸,软糯道:“我就家里等你,哪也不去。”

说完,她提着裙摆两三步跳上了马车。

看着马车渐远,李乾上扬的嘴角方才缓缓拉回。

他正欲回去,有护卫来禀。

“大人,探子来信,人找到了。”

他挑了挑眉,“在何处?”

“宁军来袭后,那稳婆一家子便北上逃难了,如今在离邵安城不远的村落做苦力营生。”

他勾了勾唇,“给些银两,把人接到邵安,好生看着。”

……

回邵安的行程不赶,可在路上也是不敢耽搁的。

一队人行了几日的路,总算到了东州与邵安的交界处。

洪宗命众人原地休整,杜昭捧着肉干,掀开了车幔。

“小主子,先休息一下,吃些东西,晚些再继续走,过了这个山头,我们就到邵安了。”

颠簸了一路,唐咏宁整个人昏昏沉沉,“我下来吹吹风。”

她刚下了马车,便听见一阵低低的哽咽声,她揪了揪眉头。

“你听听,前头好像有人在哭。”

杜昭耸起耳朵听了听,指着不远处的大树,“那树下发出的哭声。”

唐咏宁听着觉得像是个女子的哭声,“我们过去瞧瞧。”

高大的梧桐树下,一瘦弱的书生背靠树干,双眼阖紧,面容惨白,而身旁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正在低声哭泣。

那小姑娘哭得投入,连他们两人走近都不知,唐咏宁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背脊。

“这位小妹妹你哭什么?”

小姑娘吸了吸鼻子,抬起头看见来人后,立刻扑上前抓着唐咏宁的衣摆。

“姑娘行行好,救救我兄长吧。”

唐咏宁瞟了眼昏睡的男子,“他、他是生病了吗?”

小姑娘泪眼涔涔道:“家乡闹饥荒,我和兄长实在活不下去了,便启程到邵安寻亲戚,我崴了脚,兄长背了我一路,累得倒下了,身上还发了热。”

唐咏宁对杜昭道:“快请军医过来瞧瞧。”

军医把完脉,刚收回手,小姑娘着急道:“求求你了,救救我阿兄。”

“并无大碍,就是太累了,我扎两针便能醒来。”

小姑娘看着针小脸揪紧,一针下去,那男子果然眉心微挑,缓缓睁开了眼。

“阿兄,你总算醒了。”

他一睁眼,与眼前一女子视线相撞,他微怔了片刻,听身旁的小妹道:“阿兄,是这位姑娘救了你。”

他听完,硬撑起身子,欲拱手作辑。

唐咏宁忙摆了摆手,“举手之劳,不用多礼。”

洪宗整队的军哨声起,杜昭催道:“小主子,我们得起行了。”

她点了点头,将手上的包袱递给了小姑娘。

“这里面有些干粮和碎银子,留给你们兄妹二人路上用。”

小姑娘看着包袱,不敢接,怯生生地看了自家兄长一眼。

男子低道:“无功不受禄,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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