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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命犯桃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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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九窍一脸苦相,“呃?这话不要传到刘大人耳中--他吼一嗓,山头林木抖三抖,我鲁九窍可是招惹不起啊--”咳一声击掌叹息,“子鸽整日往嫂嫂家中走动,这件事情已经传入刘大人的耳中,逼迫我辞退木隶,以示报复。要真是这样,嫂嫂一家怎么生活啊?我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啊--”

隶母自是心急如焚,“雅士意欲如何?直言便是。将子鸽许与我儿也罢,许与刘大人也罢,我横竖依您便是。”

鲁九窍料到隶母定然低头,赶忙从袖内掏出几串钱来,青铜的磨擦声颇为诱人,“此番为侄儿追加赏钱,蚕蛹亦有份。”

隶母乱了手脚,“使不得,使不得--雅士有事明说便是。”

鲁九窍见隶母拒收当然高兴,赶忙把钱收回囊中,“其一,尽早为隶与蚕蛹完婚,这样一来可绝断子鸽的心思。木已成舟,族长又能奈何?其二,从今日起不可让子鸽踏入嫂嫂家门半步。此事本羞于启齿,只因家女顽固不化,须借用嫂嫂之手。”

隶母表情晴朗起来,“雅士所言正合我意。只是蚕蛹年幼体弱,婚娶之事不可操之过急,至于阻拦子鸽一事……”

鲁九窍心急如焚,“嫂嫂无需顾虑,女娃端得一个盆,便可禁住一个汉,来年定能抱得胖娃。”一阵怪笑令人恶心,陡然恢复愁容,“家女要是有半点孝心,何苦劳烦嫂嫂?我留下马鞭在这里,只管抽打出门就好……”

“不可,不可--”隶母格格笑了两嗓,只见露出几颗残牙来,“雅士勿急。待蚕蛹身子充实,定然与我儿完婚;至于子鸽一事,回头告诫我儿便是。”

鲁九窍甩袖而起,“卑贱之人,实难通融!当真是水软难断,棉软难捏呀!”

高空飘浮着祥云,宛如倒映着草地上吃草的羊群。杂木丛林秋风徐徐,吹落的枯叶遮住了木隶的视线。他想,漫长的冬季即将来临,需要准备更多的柴禾。

弯下腰,秋日灼背。半山腰上,孩童们熙熙攘攘嬉戏。原来,一个小孩子爬到树上采摘野果,险象环生。木隶预感不妙缓步走到树下,正如所料,那孩童脚一打滑,哎哟一声跌落下来。他展开臂膀稳稳地接住,“好险啊!”

受惊的孩童们围过来“秋虫!秋虫!”地叫,得知是虚惊一场嘻哈欢笑,“从此再不要说大话!”“若一命呜呼!族长爷爷定会降罪下来……”

秋虫紧紧抱住木隶的脖颈不敢撒手。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孩童认出了木隶,“他是隶母之子,斧技盖过天!”

秋虫睁开眼,面颊绯红,看来已是情窦初开的年龄,“你就是那个神匠吗?相貌与我所梦不尽相同啊。”

“谁家子哥这般淘气?”木隶伸手刮了一鼻,“快些下山去,切不可造次。”

大一些的孩童带头作谣拍手起哄,“秋虫秋虫实为淑女;救命之恩以身向许!……”一群孩儿跟着唱。

秋虫追打着孩童跑下山去。木隶笑了两嗓回头望见了蚕蛹,“叫你陪伴娘,因何上山来?当心被蛇咬到。”

蚕蛹掏出香绢为他拭汗,“可知清晨鲁雅士来过?”

“知晓。”木隶逼开她爱怜的目光,“天下饿死者远比战死者少。我决意独自开一爿木具铺,自谋生路才是根本。”

蚕蛹忽然发现他露着的小腿上有一道血迹,“何时受的伤?”

木隶坐到柴垛上查看伤口,“怪哉,为什么感觉不到痛呢?伤口如同刀割一般,什么草这样锋利啊?”

蚕蛹手指着楞头草骂,“肯定是那些杂草!看,草叶的两侧全是毛刺。”伸手采了一片摸给他看,“哦,牙齿好不锋利。”

木隶接过来摆弄,“此物果真厉害。你瞧,顺着捋,软如毛发;逆着捋,便如利刃。当真稀奇……”神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。

蚕蛹眨巴着眼睛谈论儿女情长,“究竟做何打算?真的不理子鸽了吗?她要是为你痛不欲生悬梁自尽,你又该如何?”见他拿着楞头草发傻,出手将它打落在地,“子鸽刚刚跑到家中大哭一场,好不伤心啊。”

男人除去女人还需要更多的东西,例如眼前的楞头草,他重新采摘一叶观察,却是摇头言它,“哼,你何时见过赤日冷月聚合在一处?我已经成年,年少痴狂的时期早就过去了,从此不再有那种虚无飘渺之念了。”

“日月如何不能重叠一处?我在魏国行乞的时候就遇到这种天相!”蚕蛹细目圆睁,显得调皮而又机灵,“天地昏暗了许久,如同黑夜。”

“呵,我已许久未听见你吹嘘了。据传此乃天狗食日,此景如同长尾扫把星出现,天下必乱,百性遭殃。”木隶心不在焉,“子鸽她何去何从,你不必劳神,由她去吧。”

蚕蛹眼神发散,“这不是兄长的肺腑之言,不要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心思。”

木隶躺在干柴堆上遥望天际,“雅士的为人,你只知皮毛。子鸽七岁丧母,他曾续过一房妻室,只因后妻喜好施舍邻人,把她给休了。从此孤身一人,夜里抱着钱袋子入睡。”

“当真有此事?世间竟有此等可笑之人?”蚕蛹笑出了泪花,“切莫灰心,子鸽婚嫁之事全由族长爷爷为她做主。”

“别再说了,娘整日为这件事情提心吊胆。”木隶起身担起了四捆干柴,“你不要动。叫女子担柴,会被人戳穿脊梁。”

蚕蛹只能相伴左右为他解闷,“子鸽也不想连累我们,承诺这段时间不来我家。只是再三叮嘱,务必让兄长参与伐木一事。族长已然立下重誓--日伐百木者,娶子鸽为妻。”

木隶听罢一语点破,“意在激发精壮男子奋力伐木,未必心存诚意;日伐百木,鬼才能做到。”

蚕蛹的想法与他不尽相同,“哥心灵手巧,定能想出妙策来。”

木隶摇头,“勿存妄念,当务之急,须盖一所房屋做铺房。”

“你无权无势,谈何容易?”蚕蛹极力说服他改变主意,“要是进了伐木队,奖赏丰厚,族长也肯为你撑腰。”

他放慢脚步仔细思量,“言之有理,可以尝试一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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