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宫宴露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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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殿之中,清越的乐声响起,京城最好舞坊里的舞娘和着曲调身姿摇曳,顾盼生姿,吸引着在座的人目光。

大殿之上,皇帝眼神流连在舞姬纤细的腰肢上,身边的宁美人浅笑微颦,皆是风华入目,她盈盈端起一杯酒,喂在皇帝唇边,不知说了什么,惹得皇帝看着她哈哈大笑。

兮舒窈没有理会卜玉璟的邀请,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,不紧不慢而不引人注目的吃着点心,冷眼观察着殿中的人和物。

“北夏使者到——”尖细的嗓音在殿外响起。

殿门口首先出现一名锦衣玉袍的男子,身后跟着两名随从,一行三人走上大殿,气势从容。

为首的男子走到大殿中央住了脚步,收起手中折扇躬身一礼,“北夏沈烨,拜见皇上。”

皇帝此时恢复了威严,“平身——不知来者何人?”

垂手立在男子身后一人答道:“此乃我们北夏七皇子——公子烨,臣李勋。”另一人接道:“臣林肃。”

丞相道:“七皇子?北夏七年前的宫变中大皇子和七皇子不是已经……”

“七年前宫变,大皇子被奸人所害,而七皇子幸得义士相助逃出,而今机缘巧合下我们北夏宫廷已经寻回了七皇子,自然是要来拜见西楚皇帝陛下。”一人答道。

坐在角落的女子注视着场中一切,眸光闪烁。

“不错,说起来,”沈烨打开折扇,笑眯眯的看向皇帝,“本皇子这七年还得多谢皇上庇佑。”

“哦?怎么说?”皇帝一听,身体向前倾感兴趣道。

“我逃到西楚后,被一户人家所救,老夫妇收留了我,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养育,”沈烨感慨道,“正因为这样,我才知道西楚国力之盛教化之重,连普通百姓都如此重情重义,真是让北夏臣民汗颜。”

皇帝朗声笑道:“七皇子真是过誉了,西楚和北夏睦邻友好如手足一般,手足之间何必谈这些强啊弱啊,七皇子这几年在西楚没有受什么委屈吧?”

“怎么会有委屈呢,在这里呆了七年,我真是舍不得离开,”沈烨笑道,“这手足间右手比左手强毋庸置疑,北夏往后还有多多倚仗西楚呢!”

皇帝被沈烨看似真诚的敬佩之言奉承的心花怒放,“七皇子真是深得朕意啊,来人,赏赐北夏使者黄金万两,玉如意一对,玉珊瑚一株。”

令声一下下满座哗然,那玉珊瑚皇宫仅有两株,一株在太后宫中,还有一株在宝库里,此时竟然就这样赏赐了出去。

沈烨勾唇一笑,躬身谢礼。

“还请七皇子入座。”身旁太监提醒道。

沈烨颔首,环顾四周,向着太监引领的相反的位置走过去,他停下脚步高声向皇帝问道:“皇上,我能坐在此处吗?”说完对太监吩咐道:“就在此处。”

“七皇子为何要坐到那么偏远的地方?”

“此处我喜欢,风景好。”

太监们布置好桌椅及宴品,退在一旁。

皇帝大笑几声,“七皇子喜欢就好。”

沈烨坐定,看向旁边一桌的女子,温柔一笑。

这女子,正是兮舒窈,她满眼复杂的看着他,不知道该叫他冬荣,还是叫他七皇子沈烨。从他刚进大殿的那一刻开始,她心中的猜测便没有停止过。刚开始她想,他是不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宫中,所以乔装成北夏七皇子,后来她又想,七年前北夏宫变,七年前她遇到他,到底是不是巧合,最后她想,如果冬荣是沈烨,是北夏七皇子,今后,她该怎么对他?

“我带你走的时候,你怎么不说你是皇子?”兮舒窈停下吃东西的嘴巴,垂眸静坐,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。

沈烨眯着眼,用折扇遮着半张脸,轻声一笑:“因为……我不跟着你,会饿死的。”那时他看到她,仿佛看到了自己,同样狼狈,又同样不甘。

“也是,看你的样子,谁也想不到你是皇子。”兮舒窈回想,嗤笑道,明明比自己大一岁,却瘦弱的比自己还要矮小。

沈烨收起扇子,靠在椅背上,舒服的搭起两只胳膊,“我在宫里的日子,比那几日还要艰难,所以,我宁愿当个乞儿,没想到遇到你。”

兮舒窈转头看他,沈烨也看向她,丝竹声动,丝丝缕缕宛然入耳,勾起心底一律情丝,似一只蚕蛹破开一处,开始窥视这未知的世间。

“七皇子,真是久仰,”卜玉璟端着酒杯离席来此,笑道:“没想到七皇子隐藏得如此之深,不知舒兄此时知不知情?”

见卜玉璟向兮舒窈方向瞟了一眼,沈烨也看了她一眼,“阿窈知晓了,她哥哥自然也就知晓了。”

“这样便好,多日前一见,就觉得七皇子绝非一般人物,”卜玉璟举起酒杯,“来,我敬七皇子一杯。”

沈烨也端起杯,突然,一道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,卜玉璟的酒杯应声而碎,水迹迅速深入地毯形成一小摊暗红。

身后太监吓得愣怔后反应过来,直喊道抓刺客保护殿下。殿外侍卫井然迅速地进入大殿,在卜玉璟周围守了几圈,又分散遍布宫殿各处。

一阵寂静,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
侍卫统领看了一圈四周,声若洪钟问向太监:“刺客在哪?”

“在在……在……”太监哆哆嗦嗦的指着地毯上的碎渣。

兮舒窈缓缓站起来,福身道:“是民女将殿下的杯子打落的。”

卜玉璟疑惑的看着她:“舒儿,你怎么……”

“禀殿下,方才您同七皇子说话时,酒撒了些出去,”兮舒窈指了指地上,有一个虫子在附近爬来爬去,“一只飞虫吸食了酒渍,再也没有飞起来过,故民女怀疑酒中加了什么东西。”

侍卫统领上前抓起虫子,放在手心看了看,朝大殿之上禀告:“皇上,这的确是一种常见的飞虫,而且丧失了飞行能力。”

“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,这只飞虫只能再活一天的时间。”兮舒窈道。

“不错,昆虫的生命比人要短,所以毒发的过程也短。”沈烨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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