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说完,她的目光又狠狠剜了一眼黎妙音。
黎妙音:“.....”
她站着也中枪么?
不过看她这样子,貌似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吧?
黎妙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发现杨敏的肩膀上还有锁骨上甚至脖子上....都有淤青。
她心中惊骇。
难不成....达廉那混蛋真的....
“杨敏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但你要是想让那个混蛋正法,就请相信我。”黎妙音坐了下来,严肃的看着她。
杨敏轻笑,眼神悲凉:“我没什么好说的,也不想让谁正法。毕竟我是自愿的。”
毕竟我是自愿的。
这句话像是晴天霹雳击溃所有人心中的防线。
刚刚她说...她是自愿的?
自愿的?
黎妙音心中震惊,强压着想要骂人的冲动,缓声开口:“那为什么选达廉?”
“因为他...刚好进了我的房间啊。”
她轻笑着,那张温婉好看的脸此刻却充斥着悲凉。
“杨敏!”
阎月牙大声的开口,星眸含怒:“你就算再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,也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吧?像达廉那样男人....”
“月牙。”黎妙音打断了她的话:“别说了。”
“我不!”月牙有些气恼:“你就算要和别人睡,也好歹找个干净点的啊,随便就跟别人睡了,你也未免太不自爱了吧!”
“是!”
杨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衬衫滑下,露出她的大半边锁骨和肩膀,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。
“我就是不自爱。”她凄惨一笑,抬起指尖指着黎妙音的鼻翼,随即又转向周朗:“我就是不自爱才会苦苦执着一个男人五年,这五年里,我就像一个卑微的仆人,随叫随到。他伤心时不管我在哪里都会奋不顾身的到他身边。”
“纵然知道他爱着别的女人,我还依旧愿意当他的备胎。纵然看见那个女人只要一回来他就将我视为空气,我还是留在他身边。这样我的,的确太贱了。”
她凄惨一笑,“我总是叫黎妙音贱人,想来可笑,至少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丢弃自尊。而我呢,却将自尊全部丢弃。”
黎妙音错愕的看着她,杏眼微红。
杨敏现在的模样,像极了当年的自己。
她也曾在顾念念和阎琛的面前这般失控,这般指着他们两人的鼻梁,一句句的数落着自己过去的种种。
是啊,他们只不过是一类人罢了。
“既然你知道,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事?”阎月牙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很可怜。
“做这种事情?”她冷冷一笑:“你们一个个来指责我,难道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我是怎么受辱的吗?”
黎妙音心里一惊,猛地站了起来:“对不起!”
许是她这句突兀的对不起很激动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。
“杨敏,我真的没有想要和你抢周朗的念头,一点都没有。况且我三年前一场意外失去了记忆,关于以前的一切早已经不记得了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解释。
但直觉告诉她,有些东西必须要说出来。
杨敏冷冷一笑:“黎妙音,你是把我当傻子么?”
“是真的。”
周朗把话接了过来。
“当时小音还因为这件事情住院,昏迷了整整两个月,她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...”
黎妙音有些错愕。
周朗知道的这么清楚,难道在这之后他还调查过自己?
“算了。”她埋下头,心中悲戚:“昨天的事情是我倒霉,不怪任何人。况且——”
“我已经放下了。”
已经放下了....
三人的情绪各有起伏。
特别是周朗的。
在杨敏说了放下的那一刻,他的心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疼的发慌。
杨敏....你真的,放下了吗?
“不管这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,总之你是受害者,我们会想尽办法帮你,让损坏你名誉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黎妙音顿了顿,神色有些仓促:“你在家里好好休养,我抽时间再来看你。”
杨敏依旧把头埋在膝盖上,没有抬头,也没有吭声。
要是往日,她肯定站起来拿东西砸自己了。
杨敏对她的厌恶,可不是这么几天时间能够想通的。
现在这么平静,恐怕更大的风雨还在后面。
————
一出门,黎妙音就回头瞪着周朗。
周朗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吓了一跳,有些犯怵:“小音,怎么了?”
“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,杨敏多好的一个姑娘啊,看看人家现在成什么样了?”
如果是落在达廉的手上,她觉得八九不离十了....两人可能....
哎。
想到杨敏被达廉睡了,她心里就有浓重的罪恶感。
虽然这个女人以前是挺可恶的,但是可怜都远远超过可恶了。
“嫂嫂,你就别管别人家的闲事了。”阎月牙忍不住嘟囔了声:“我哥哥对你可不会这样。”
周郎的深情微变。
她真的...嫁人了?
“还有你!”黎妙音瞪了一眼她:“人家姑娘正在伤心的时候,你还火上添油,我说你这张嘴啊,就不能消停一下?”
“我这不是看不下去了嘛。”她眨了眨眼睛,一脸卖乖的看着黎妙音:“我还以为她是个很凶的泼妇呢,今天一看,觉得她好可怜啊,一点都不凶。”
随即她又指向周朗:“肯定是这个臭男人让她变成一个恶妇的啦。现在她不爱这个男人了,心都变的善良了。”
黎妙音有些恍神。
似乎是这么个理。
她以前貌似也这样过。
想到这,她叹了口气:“周朗,你要是不喜欢杨敏,以后都别再靠近她了,离她远远的。不然你需要她时的呼唤只会是毒药,让她越陷越深,最后毒入骨髓,就没救了。”
“嫂嫂,和他说的这么深奥干嘛啦。”阎月牙不满:“就是让你以后都别见杨敏了!听懂了吗?”
阎月牙的脸直接凑了过去,十指相握,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。
这摆明了...在威胁人家啊。
周郎退后一步,脸色愧红:“你...你....”
“我什么我,你要是敢见她,我下次看到打断你的腿哦。”阎月牙又凑了过去,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她那张脸此刻的可怕。
黎妙音无奈的摇了摇头:“月牙,你就别闹了。周朗,我们先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好,好。”
周郎估计是真的被阎月牙给吓到了。
————
回到别墅,黎妙音就跟被架空了一样,浑身的骨头都觉得酸涩。
本来是打算去见达廉一面的,但是一想到那男人的嘴脸,她就有些...犯怵。
她总感觉达廉虽然色,应该不会是那种强上的人。
况且他长得也好看,应该能靠这张脸哄骗很多女孩子。
“月牙,你偷偷问下肖路,他两去干嘛了?”她突然想起什么,一惊一乍的开口。
阎月牙本来准备看电视,被她这么一说,赶紧拿出手机,发了个信息给肖路。
等了几分钟,那头会信了。
肖路【在忙。】
阎月牙【情况怎么样了?】
肖路【不太乐观,达廉请了律师,被保释了。】
被保释了?
这么说.....
“这个达廉果然不简单,闹这么一出,明显是计中计。”
黎妙音猛地拍了一下额头。
真是!居然被达廉这小子给算计了!
但是阎琛不可能没发现吧?还是他发现了?
真是越想越觉得乱。
“我哥来电话了!”阎月牙突然尖叫一声。
黎妙音一把接过手机,摁下接听键:“阎先生,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
那头愣了几秒,才冷声开口:“杨敏那边怎么说?”
“对不起...我们什么都没文问到。“
“嗯。”
阎琛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结局,一点波动也没有。
“你那边...”
“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妥当,你在家好好休息。”
她现在一颗心都悬在这上面,让她安心休息怎么可能....
感觉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。
“嘟嘟嘟——”
等她还想问些话的时候,那头已经挂了。
黎妙音把手机还给阎月牙,小声的嘟囔着:“这臭脾气。”
“嫂嫂,我哥哥是关心你啦。”阎月牙嘿嘿一笑:“他平日里可不会和女人说这么多话呢,更别说还叫你好好休息。”
她貌似没开扩音吧?
....
居然偷听他们讲话。也是够了。
————
肖路和阎月牙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凌晨一点了。
两人的动作虽然很轻,但还是惊扰了沙发上睡着的两人。
黎妙音揉了揉眼睛,酸涩的眨了几下:“你们回来了啊?还没吃饭吧?我去给你们热点饭。”
阎月牙也一下子从沙发上腾的坐了一起,跟午夜惊魂似的,一下子小跑到阎琛的身边。
黎妙音正纳闷她最先不应该跑到肖路身边吗?
结果就听见也阎月牙笑嘻嘻道——
“哥哥,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?嫂嫂担心了你一整个晚上,还硬让我不要去楼上睡在这里陪着她等你们回来。”
卧槽?!
这个阎月牙。
还真是熊孩子属性。
“月牙,你瞎说什么呢?”
明明是她非得要等他们两,还不准她上楼睡觉....
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才会惹上这么一家人,越想越觉得自己苦命。
“我们在外面吃过了,你们上去洗漱一下早点休息。”阎琛一脸疲惫的模样,连眼眸都是敛下的。
黎妙音嗯了一声,转眼瞪了下阎月牙。
月牙冲着她欢快一笑,还打了个口型。
嫂子,春宵一刻值千金。
我去。
黎妙音捂脸,最后把眼神放在阎琛身上:“上楼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————
大概是今天折腾的多了,阎琛上楼一句话也没说,洗漱完了之后就躺在床上,眼睛都是闭着的。
黎妙音本来想问他是什么个情况,但见他太累,还没开口。
“你带周朗去见杨敏了?”
半响,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以你的性格,肯定会这么做。”
阎琛挪了下位置,把手放在她的腰上:“这件事情,我心里早就有了打算,你明天就乖乖待在家里,哪里都别去,知道吗?”
她拿开男人的手,冷声道:“不行,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。要不是我太轻敌了,就不会中了达廉的计。”
“看来你已经心中清楚了。”
阎琛一点也不惊奇。
“你早就知道他在用计了?”
她顿时觉得很阎琛这样的男人生活太累了,什么事情都得防着。
想到这,她又叹了口气:“看来我只是去充当傻子的。“
“黎妙音。”
他突然叫她,随即又沉默了起来。
“在我心里,从来就没把你当成过傻子,之所以不告诉你,是不想有人把你卷入这场硝烟中。”
“可有人想要我卷进这场阴谋中。”黎妙音冷笑,眼角凌厉:“你以为你将我护在这里就能够安然无恙了吗?倘若...你的相护,会伤害到你的家人呢?”
阎琛瞳孔一缩。
果然...在他心里头,家人还是在第一位的。
“你也是我的家人。”
许久,他清冽的话语透过耳瓣,缓缓沁入心间。
“所以别掺和这件事情了。”
“阎琛,你为什么要护我?”
他知道,肯定不是因为爱。
“如果你是觉得你对某个人愧疚,所以想要补偿什么,大可不用补偿到我的身上。”
只要补偿到她的父母身上就可。
阎琛轻笑,眼皮抬了几下,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见他叹气,黎妙音依旧不肯罢休:“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阎氏。”
“好。”
阎琛不再强求她,没有片刻犹豫答应了。
————
一大早,阎月牙又来敲门,这次敲门的声音比上次还还大,生怕两个人听不见似的。
她从床上艰难的爬了起来,踱步去给阎月牙开门。
一开门,阎月牙就火急火燎的开口:“嫂嫂,你赶紧把我哥叫醒,那个叫达廉的搞事了!”
搞事?
黎妙音立马清醒了不少,冷静的开口:“他又闹什么事情了?”
“他今天下午要开发布会,说对这次的事情做详细的解释,到时候记者可以找他提问。这明显就是要把事情往阎氏身上推。加上我们才刚刚和他签下合同,这个锅恐怕到时候还会到阎氏身上。”
眼越野越说越急,虽然阎琛从来不让她掺和商业上这些事情,但她耳濡目染,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。
“月牙,别慌。”
阎琛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身后。
“哥,能不慌么。”月牙稍微压低了下音量:“我觉着你们这次签合同,完全是中了这个叫达廉的计了。”
啧。
连月牙都看出了这次事情的端倪。
这达廉未免也做的太明显了点。
但他为什么这么做呢?阎氏可是龙头公司,和阎氏合作只有利益不会有损失,这样一闹,反而还会对自己造成利益的损失。
“穿上衣服去趟阎氏,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。”阎琛用手背梳了下头发,慢条斯理的走了回去。
黎妙音关了半扇门:“月牙,你先下去等,我们等下就来。”
说完嘭嗵把门关上了。
————
阎氏。
装饰低调的会议室里,此刻正坐着一群上了年纪的长辈,一个个都面色深沉,不发一言。
直到会议室的那扇门推开,气场强大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。
伴随他的,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。
男人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,双眸掠过在场的所有人。
半响,有元老开了口:“阎董,今日的头条想必您也看了吧?”
开口的人一看就是年过半旬之人,却对阎琛用尊称,想必平日里也十分尊敬他。
阎琛颔首:“不知大家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?”
男人眸眼微眯,看似是在问他们,实则心里却像有了分寸。
“这件事情很明显是冲着阎氏来的。”还是最先开口的元老,算得上是阎氏资历比较深的了,大家都唤他杨前辈。
“自然!”对面有人把话接了过去:“这明显就是想要搞垮阎氏,这种恶行不能忍。”
坐在高位的男子半眯着眼,喜怒不明。
底下的气氛有些诡异。
杨前辈轻咳了声:“阎董,现在最应该做的,理当是先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平息下去,您觉得呢?”
阎琛缓缓睁开双眼,深邃的瞳孔微凌:“想要平息一件事情容易,但要断其根茎,还需要一把利刃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其实达廉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,明显的都摆在台面上了。
“不知阎董说的利刃是?”杨前辈双眸一凌,轻声问道。
阎琛笑而不语。
所有人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。
过了大概几分钟,他从座位上慢条斯理的起来,整理了下衣领:“今日大家都散了吧。”
散...了?
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,数十双眼睛都盯着阎琛。
他轻笑,喜怒不明的眸子抬了抬:“怎么,我说的话不够清楚?”
周遭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倍。
那些人就像是中了邪似的,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没几分钟的时间全部走了出去。
会议室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。
“你有这么可怕?”黎妙音见状,啧啧叹奇。
要是她以前知道阎琛这么可怕,怎么说也不会死追他十年啊。
啧,十年的光阴,全部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了。
不过...阎琛好像,快要四十岁了。
真是个老男人了。
“那你怕我吗?”
这么问。
是有点怕。
“你说的利刃是什么?”黎妙音有些好奇。
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黎妙音无语,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。
不过见他不肯多说,也没有再多问。
————
下午还没来得及吃饭,黎妙音就被阎琛捯饬了一下,顾名思义,说是这样好行动。
结果当她看着镜子里红色大长裙,张扬的高跟鞋,以及夸张的耳饰和脖子上那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时,内心崩溃了。
这...好行动?
“给她画个大浓妆。”
阎琛对着镜子看了她大半天,似乎还是不满意。
“等等!”黎妙音有点受不了的看着他:“你这是准备让我去跳艳舞吗?穿成这样未免太张扬了点,何况你还想让我画个大浓妆。”
她想都不敢想。
“你不是想靠自己解决这次的事情吗?”他把黎妙音拉回座位上,手放在她的肩膀上:“等你化好妆,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了。”
黎妙音虽然心里不高兴,但还是半推半就画了个大浓妆。
她这张脸算不得超凡脱俗,甚至在动过脸后显的有些艳俗。
以前的黎妙音至少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,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惊艳感。
而现在,看一眼,就觉得自己长了一张缺少灵气的脸。
“好了,准备出发吧。”阎琛冲她笑了笑,满意的看着她的装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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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会。
达廉是商界极负盛名的企业家,出了这种事,所有想要看好戏的此刻都出来了。
发布会开始的前几分钟,台下座无虚席。
达廉穿着得体的出面,无数闪光灯照射在他的脸上。他从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被这次风波影响,反而透着神采奕奕。
发布会一开始,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追问:“达廉先生,请问这次您侵犯平民女子事件是否属实?”
达廉笑了笑:“天在做,人在看,没有的事情就算强行加在我的头上,老天也是不会同意的。”
只是婉转的一句话,就将所有的事情推的一干二净。
“达廉先生,这次之所以出这件事情,是因为你前两天和阎氏集团签了合同,导致同行之人嫉妒故意陷害阎氏而弄出来的舆论0吗?”
达廉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,目光落在正在询问的人身上。
大红唇,大红裙,全身无一不写着张扬!
黎妙音款款从走道踱步向前:“达廉先生,好久不见。”
众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黎妙音的身上。
她摘掉墨镜,露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,甚至鼻梁上还有被墨镜压下的两个红印。
所有人都一脸看好戏的看着这个穿的跟个火鸡似的女人。
“这位女士,我们见过?”达廉微笑,礼貌的看着她。
呵,真是只狡猾的狐狸,以为这样就能够推脱责任了?
“达廉先生,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。”她扬着寇色的指甲,眼含秋波:“那天晚上您可还说很爱我呢,怎么今日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?”
黎妙音心里很清楚,这样说简直就是将她的名誉完全丢弃。
现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,她无疑就被冠上了——dang妇的名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