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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玉面夫人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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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衣女子笑了笑,道:“那又有什么稀奇了?世上凑巧之事那可多的数也数不清。”忽而话锋一转,道:“这妖僧既有夺命清香散,又懂得这八门金锁阵,不知和玉面夫人是何关系?”莫流云听她提起玉面夫人,吃了一惊,道:“玉面夫人?”白衣女子道:“正是。”

这玉面夫人行踪甚是隐秘,且很少在江湖上抛头露面,当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。但此人每次在江湖上现身时,总会有一些江湖侠客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。巴蜀剑客虞致远,点苍派黄安秋黄大侠,泰山派玉面飞龙箫玉风萧大侠,千杯不倒史春秋史公子,就连崆峒昆仑两派,也有不少人便如此凭空消失。听说都为这玉面夫人掳了去。

这些人,无一不是俊俏潇洒,且武功高强的年轻公子。有人说,这玉面夫人至少已经是位耄耋之年的老人,但还有人说她不过是位中年美妇,更有人说是位娇滴滴的大姑娘的模样。总之,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

因为没有人见过玉面夫人的真正面目,凡是见过她面目的人不是被当场杀掉,便是被刺瞎了双眼割去了舌头斩去了双手。如此一来,便再也不能透露她任何信息了。这玉面夫人行事怪异且手段甚是残忍,当真让人不寒而栗。可江湖上偏偏有人为了一睹芳容,心甘情愿被刺瞎了双眼割去了舌头斩去了双手。

直到二十年前,玉面夫人再次现身江湖时,不慎着了九鼎散人的道,被数十名黑道高手伏击围攻,饶是如此仍在杀了五六十人后,借着夺命清香散逃了出去。自此,江湖上便再没了玉面夫人的消息。

这些都是莫流云从师傅那里听来的,此时突然在这荒山野庙中,从这白衣女子口中又复听到“玉面夫人”四个字,如何能不吃惊。他倒抽了一口凉气,道:“这妖僧倘若和玉面夫人扯上关系的话,那当真是棘手的很了。”

白衣女子却是冷笑一声,道:“我当你这小子有些真实本领,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,没想到却是个只会胡吹大气的缩头乌龟。嘿嘿,就是那玉面夫人亲自前来,那又怎样?”莫流云倒是被她这两句话,呛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尴尬一笑,道:“姑娘说的是,姑娘说的是。”

直到此时,那十名少女想起连日来的遭遇兀自心有余悸,好在有惊无险,这才一一向莫流云和那白衣女子称谢不尽,又在几名僧人的保护下回家去了。莫流云微微一笑,忽道:“不知姑娘何以会在这荒山野庙出现来?”

白衣女子不答反问道:“你这小子既能在这里出现,本姑娘为何就不能在这里出现?”他见这白衣女子精灵古怪,忽的想起小师妹叶灵儿有时也会如此顽皮胡闹。当下叹了口气,道:“小子不过是为了寻两个人,误打误撞到了这里。”

那白衣女子道:“巧了,本姑娘也是为了寻人才到了这里。”又道:“你要寻的是谁?”莫流云道:“天残地缺。”白衣女子道:“听说那两个老怪物武功高的很,你自忖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对付的了?”

莫流云只抬头瞧了瞧墨蓝色的天空,没有说话。

半晌才又说道:“不知姑娘要找的是哪一位?”白衣女子脸色微变,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姑娘要找的那人,似乎和那玉面夫人有着莫大的关联。也只有玉面夫人才能解开姑娘心中种种的疑惑。”

莫流云自己大仇尚未得报,不愿毫无来由的多管闲事,是以一句话也不愿再说。他望着天空中的圆月,想着再过一段时间便是中秋佳节了,此时只身在外,忽而一阵清风吹过,徒增几分萧索。

不愿再做停留,当即向那白衣女子拱手说道: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姑娘,咱们就此别过,后会有期。”白衣女子当即也是双手一拱,双足一点已上了墙头,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,身法当真快的出奇。

莫流云见了她这般身手不禁暗赞两声,也不向众僧辞别,也出门翻身上马去了。想到天地茫茫,不知几时才能寻到天残地缺,不由得一阵失意落寞。黑暗中不辨方向,只信马由缰,任其游荡,如此这般又过了半月有余。

这一日,他任由马儿走上一条小道。这条小道绝不像别处官道一般车水马龙,热闹非凡。这里却甚是荒凉,有的只是花草与虫鸣。小道一侧是绵延不尽的崇山峻岭,另一边却是开阔的野地,长满了野草,开满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。

野花烂漫,少有足迹。野花迤逦间,蜿蜿蜒蜒的小溪不断流淌。“哒哒…哒哒…”的马蹄声不绝于耳,忽而他一拉缰绳停了下来。但见一侧的崇山峻岭边林木苍翠,山泉倒挂,淙淙之声不绝于耳。右边恰巧一条羊肠小道顺涧而上,蜿蜒在林木中。极目上望,白云悠悠出没在山岭之间,再加上鸟语虫鸣,当真景色宜人,足以让人忘了世间一切的烦恼。

莫流云见了,心情顿时也渐渐好转,终于赞叹一声:“好一幅清幽的自然画卷。”又自言自语道:“寻人之事也不急于一时,不如上去看看。”翻身下马,一人一马沿着羊肠小道向群山峻岭中走去。

不过只走了一炷香光景,小道已不容一人一马并排而行。莫流云伸手抚了抚那白马的鬃毛,道:“马儿啊马儿,你跟着小子也是吃尽了苦头。小子见这里景色清幽,想要上去瞧一瞧,我看这里也是水草肥美,马儿你就在这里安心吃草。小子去去就回。”

那白马竟甚通人性,仿佛听懂了他话语一般,一声嘶鸣以作回应。

莫流云刚走出两步,又转身说道:“若马兄等得不耐烦的话,大可自行离去。”那马儿只是怔怔的瞧着莫流云,终于嘶鸣一声欢快的自己跑动着吃草去了。莫流云见了虽心中甚是不舍,但终究嘴角微扬,这才回头复又向上行去。

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,抬头一望,隐隐约约便瞧见了峰顶,心中大喜。他深吸了口气,双膝微弯,一纵身已向峰顶窜去。每当身子有下落之势,双足在树枝上微一借力复又冲天而起。几个起落,已到了峰顶。

极目四望,只见天地茫茫,白云飘荡,山外有山,谷中有谷,一片浑然雄伟的景象尽收眼底。原来,脚下的这座峰头,竟只是群山最外缘的一个起点而已。白云在山谷中飘荡,看似很近,其实尚远。这小峰头和主峰被一条山涧隔断。那山涧又被茂密的林木掩盖,不知有多深。

莫流云见这里景色清幽,雄伟壮丽,虽不比万花谷中的云居山摘星峰,但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了,不禁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奇异造化,佩服的五体投地。观望良久,突地,一阵悠扬的琴声隔涧传来。

莫流云心中一凛:“这里竟有人在。”顿时缩身在一株苍松之后,又想自己在这里已巧立良久,就算有人也早该注意到自己了,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,倒显得不太光明磊落。念及此处不禁哑然失笑,走了出来。

凝神细听,但觉音韵之美简直难以形容,如白云无心出岫,飘逸卷舒,又如春风拂柳,令人心怡神旷。忽而,琴声又是一折,缠绵得像春蚕吐丝,柔蜿无尽,又若夜半私语,引人遐思。片刻间,琴声再折,变为清泉过石,群鸟迎春,轻快中充满了愉悦。莫流云只听的呆了。

再过片刻,琴声飘荡悠扬,已几不可闻,好像微微吹拂的清风已将那琴声带到了深山之中,带到了白云之上,带到了天涯海角。莫流云自言自语道:“好一曲‘凤求凰’,这抚琴之人定是位高人雅士。”

他雅兴大发,当即坐下身来,抽出铁箫凑在嘴边试了试音,然后吹奏起来,吹的是同一曲调。便在此时,琴声又响。袅袅箫声配合着幽咽琴韵,简直就是仙音缭绕。又仿佛是两只并肩而飞的仙鹤,绕泉穿林,九曲回环,越飞越高。终于,琴声一断,箫声随止。一切归于沉寂。

莫流云心道:“但凭这高超的琴艺,纵是妖魔鬼怪,我也要会上一会。再说,邪魔外道又如何能奏出这般美妙的仙音。”他站起身来,反手将铁箫插入腰间,走到崖边,相了相地形,双足一点身随劲起,如仙鹤般冲天而起,而后又如飞燕般掠进绿波,踏着覆满山涧的树帽,轻盈地飘飞过去,投入了苍松翠竹之中。

轻功之高,委实如飞鸟一般。

他在树梢之上仔细搜寻,一连搜了两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。就在他将要放弃时,忽见一座竹木搭建的楼房,矗立在不远处的浓绿里。那楼房回廊曲槛,精雕细筑,配上碧绿的窗纱,已完全和大自然融为一体。

若非他内力深厚,耳聪目明,当真难以发现。忍不住赞道:“苍松翠竹,流泉飞瀑,世外桃源,人间仙境。好好好。”一连道了三个好字。他使上轻身功夫,几个起落已到了竹楼前。

“什么人?胆敢擅闯咱们极乐山庄!”一位少女不知何时,出现在竹楼旁的栏杆边,厉声喝道。莫流云呵呵一笑,道:“在下为琴声吸引,慕名前来,叨扰之处还望姑娘海涵。”心中却是不断嘀咕:“这里美景如斯,当真如人间仙境。怎的偏生取了个这般淫邪的名字?真是大煞风景的了。”

他一向师教甚严,洁身自好,行事正派,于男女之间也是从未做过半分逾矩之事,是以听了那翠衫女子称作这里极乐山庄,顿生三分厌恶之情。抬头又见那少女脸色俊俏,肌肤白嫩,身材婀娜多姿,虽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衫,但粉颈香肩,两段白玉般的玉臂露在眼前。虽是秀眉微蹙,厉声呵斥,眉宇间也不免了一丝淫靡媚荡之气。

那少女见他打量着自己,柳眉倒竖,娇喝道:“大胆。”莫流云讪讪一笑,他不愿失了礼数,当即双手一拱,又朗声说道:“姑娘莫怪,在下华山派莫流云,感念小姐琴艺高超,如听仙乐,这才循声前来做了不速之客,叨扰之处还请小姐海涵。”

那少女双手往腰间一叉,道:“莫流云?”又摇了摇头,道:“没听见过。不过,你就是那吹箫之人?”莫流云道:“不错,正是在下。”那少女道:“这里可没有小姐,我也不是那抚琴之人。你在这里稍后片刻,我去禀报夫人,至于夫人见不见你,就要看你的造化了。”说着又狠狠了瞧了莫流云一眼,才转身进去了。

半晌,那少女又走了出来,向莫流云招手道:“咱们夫人破格见你,你进来吧。”莫流云微微一笑,这才登上扶梯,走上竹楼,掀帘入内。但见竹楼小厅,窗明几净,纤尘不染,别有一番雅致。

抬头,见墙壁上挂着些画卷,只是画中的女子,无一不是赤身裸体。脸上一红,不禁火辣辣的,暗道:“果然是个淫邪之地。”想要退了出去。只听一个声音自厅后幽幽传来:“公子既然来了,那便是天意。天意如此,公子又何必这么着急走呢?”

莫流云一怔,只觉这说话之人声音很脆,听不出来多大年纪,只觉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那少女见了他这般模样,忽而“噗嗤”一声笑出声来,又咯咯娇笑道:“公子里边请。”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,当即又在前引路。

莫流云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,显得甚是拘谨,转念又想:“我莫流云一生光明磊落,从不曾做过那苟且之事,何必如此扭扭捏捏小家子气,倒叫人瞧的扁了。” 念及此处,当即昂首挺胸走进后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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